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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懷鬼胎 八荒盡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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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師,望氣者也。與其他修真者不同,地師所修所精盡是望氣之術,觀天相地無所不能,由於術的性質以及沒有自保能力,所以自古以來但凡成名的地師,都是依附著朝廷辦事的高官。咱們前文曾經提到過一名名叫董光寶的相士,他身為豢龍後裔,身兼帝王之學,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那個古老的家族也屬於地師一脈中的異類。

董光寶同喬子目一樣,是大上個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九大‘觀天祭祀’之一。

而喬子目這個人,師承‘醫閭地師’一脈,相比起其他八名祭祀,這喬子目生平沒甚麽天賦和血統,他唯一值得自傲的便是自己的‘本能’以及超乎常人的心機,醫閭地師一脈每一代‘掌櫃’都是高齡收徒,且只收四十四人,而新一代的‘掌櫃’便出現在這些人中。

由於醫閭地師一脈歷代效忠北國,每一代的‘掌櫃’都是北國王族的祭祀,所以老掌櫃收徒之為延續派系香火,這些被挑選的弟子皆是十二歲的童男,由於此乃王族之密,所以在新的掌櫃誕生之後,其餘眾人都要被抹殺幹凈,可以說這確實是個殘酷的競爭。

喬子目本來不叫喬子目,而叫賴狗兒。他出身貧寒苦窯,自幼的生活環境讓他很早就明白了適者生存的道理,而像他這等出身卑微之人,如果沒有極好機會的話,即便窮極一生也擺脫不了貧民的身份。

命運確實愛捉弄人,就在賴狗兒剛滿十三歲零五天的時候,城中士兵四處散播‘觀天祭祀’收徒的消息,只要十二歲的幼童,無論殘疾傷病一律不問。

對於貧民來說,這無疑於是擺脫卑微身份的最好機會。所以一時間但凡符合條件的百姓們爭相報名。

但命運捉弄,賴狗兒剛好過了年限,只好眼睜睜的看著隔壁家的弟弟中選,年幼的賴狗兒沒有哭,深深地嫉妒讓他心中第一次萌生了邪念。

為達目的誓不罷休。

於是就在當夜,賴狗兒趁著所有人都睡著了的時候,從廚房裏摸出了生銹的菜刀,翻墻過院潛入鄰居家裏,對著那同自己從小玩到大的玩伴毫不猶豫的砍了下去!

他一共砍了九刀,四刀頭五刀脖子,砍到最後,那孩童的腦袋僅剩下一層油皮連接著身子。

那戶人家發現時悲痛欲絕,但沒有人會猜到殺人的居然是個小孩。

等到第二日士兵們前來接人,那些當兵的在得知了這個消息後也十分頭疼,因為名單早已上交,如今缺了個孩子無法交差這可怎麽辦?

賴狗兒就在這時出現了,他主動去找那個領頭的兵將毛遂自薦,同時將從家偷出的家中僅有的兩吊錢奉上,那兵頭兒本就怕攤上責任,如今見這小雜種用錢賄賂,所以只是粗略的問了他一下年齡,也沒有核對便讓他頂替了那個死去的名為‘喬子目’的孩子。

至此,賴狗兒便開始了他新的人生。

賴狗兒,也就是喬子目生性貪婪,他明白自己雖然已經擺脫了貧民的身份,但這只是暫時的,因為當時他們的師父老掌櫃曾經對他們說有的師兄弟們說過這樣一句話:十九歲不成掌櫃終生無望。

想要活的更好,就只能想辦法從這四十四人中脫穎而出,一般來講,成為‘掌櫃’的秘訣除了要精通望氣觀星之法外,更多的則是要靠運氣。

但喬子目沒有這樣想,他明白自己的資質並不算是最好的,在師兄弟中比他優秀的大有人在,所以想要出頭,就必須在這幾年裏另想他法。

這個辦法他很簡單,而且他之前就用過了。

所以在之後的幾年內,喬子目除了刻苦學習望氣之法外,還秘密學會了下毒。

時間慢慢流逝,但凡比他優秀的人最後都會莫名其妙的死去,一時間山內人心惶惶,但老掌櫃卻並沒有管,因為這也是他預料中的事情。

輔佐帝王者除了本領精湛外,更需城府深厚。而他最早時立下的那個規矩也是因為這一點,也就是說,這四十四人要互相殘殺,每一代的‘醫閭一脈’都是如此。

南方有蠱毒之法,取百蟲至一皿之中,最後活下來的才可為‘蠱’。而這醫閭收徒同煉蠱之法確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不過老掌櫃這一次卻沒想到弟子中居然會出現這麽恐怖的人。

因為在喬子目的眼裏,這個老家夥除了師父的身份之外也是個潛在的危險因素。

畢竟他是冒牌的弟子,在這醫閭門下修煉後,他慢慢的明白了很多道理,這四十四人中最後脫穎而出的弟子,先得經過老掌櫃的‘望氣斷命’,之後為其留下一生批語,這才能夠成為新一代的掌櫃。

可是他哪敢讓那老掌櫃斷自己的命?如果暴露了年齡的話那不是找死麽?

所以,就在十八歲的下半年,喬子目發了狠,精心挑了一日之後,在整個山門的飯食酒水之中下了猛毒,一夜之間毒死了所有同門,包括那‘老掌櫃’,老掌櫃臨死前驚恐的瞪著喬子目,喬子目嘿嘿一笑,手起刀落。

隨後他翻出了掌櫃信物,等到日子差不多了這才獨身下山回到了北國,並對那北國君主扯謊,說老掌櫃已經魂歸故裏,死前將信物托付給他讓他繼承這‘觀天祭祀’的位置。

由於國王昏庸,外加上他確實有真才實學且有信物為證,所以便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新一代的‘觀天祭祀’。

期盼已久的榮華富貴終於到手,但正是如此,喬子目的欲望野心也就越來越大,等他上了年歲之後,一股莫名的恐懼隨之加深。

他不敢收徒,因為懼怕徒弟之中會有和自己一樣包藏禍心之輩,但是礙於王族的規矩,所以他只好特意挑選了一些癡呆愚笨之徒放在身邊,並沒有回山中,雖然名義上那些人是他的徒弟,但實際只是些打雜的小廝而已。

眼見著自己越來越老,所得到的一切也即將失去,喬子目心存不甘,所以同世上那些妄想之徒們一樣,企圖尋找長生不死之道。

當然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

而就在他苦苦思索究竟如何才能突破凡軀永保壽元的時候,太歲妖星突然劃破了夜空,這才引出了開文時‘喬子目夜觀星象,皇城內誕下異妖’的那一幕之展開。

富貴險中求,喬子目當時通過望星得知這顆‘妖星’乃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異相,他的出現正預兆了天下大亂,而古文中有過記載,每逢天下大亂之時,世間都會出現許多當世的仙人。

風險和機遇並存,喬子目心中想到:為何我不趁著這難得的大好時機去搏一搏呢?

所有的一切當真都源自那顆星星,就在妖星出現的時候,鬼母惡意滲透人間,北國數代帝王所積累下的冤屈惡念隨之因此爆發,天道混亂乃至天降‘如是所說’於當夜北方皇城。

而喬子目為了能夠從北國脫身,便心生毒計,引誘那迂腐的王屠殺城中孕婦,雖然後來遇到了一個無名僧人的阻攔,但事態仍朝著他的預期而發展,他這種人自然不會領悟那雲游僧人的結語,就在當夜,他趁這個城中大亂的機會舉家脫身而出,至此在深山中避世隱居,苦苦思索長生之道。

可以他的修為悟性又如何能悟到那神的領域?

喬子目後來也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他心中想到:看來如果想要得償所願,就必須要找個修真界的靠山才行。

時逢亂世初期,妖魔四起間‘獵妖人’應此而生,而世上幾大古老的修真門派隨之浮出水面,雲龍寺和鬥米觀都在廣收門徒,但這兩個門派卻並不適合喬子目,因為這倆門派本是正道,喬子目怕自己的陰謀會逃不過那些神秘僧道的法嚴,外加上自己已經不覆年輕同他們的收徒條件不符,所以未敢嘗試。

而剩下的門派他又看不上眼,所以在深思熟慮之後,他還是決定鋌而走險加入那近年來惡名昭著的‘陰山一脈’。

之前咱們也提到過,這陰山一脈收徒條件只看能力其他一概不管,以至於各路妖魔蜂擁而至,懂得望氣之法的喬子目觀察了很久,他看出這個邪派的潛力很大,如果稍加運作的話,他日穩定天下也絕非空談。

所以他便舉家前往陰山,對當時管事的連康陽表明了心意:自己身為世上九大觀天祭祀之一,如今願意全心歸順陰山,效忠枯藤老人。

他明白,這樣的邪道之中最缺的就是他這種懂得望氣且足智多謀的人,可他好像太小看陰山了。

連康陽再請示了秦沈浮之後,便對他說:想加入陰山可以,但陰山不收無用之人,你的那些家眷太礙事了,自己處理了罷,且作投名狀已表決心。

喬子目帶出來的,有兩名跟了他三十多年的妻子,三男一女四個孩子,十二個徒弟。陰山的條件確實殘酷,但喬子目想了一夜後卻還是笑了,他早已喪心病狂,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即便在多死一些人又能如何?

反正他手上的人命也不差這幾個,縱然是妻兒親屬,但如果自己能夠長生的話,還需要他們做甚?

於是,喬子目隔天恭敬的奉上了十八顆血淋林的人頭,至此加入了陰山一脈,搖身一變,從一名觀天祭祀變成了陰山的軍師。

論陰謀,喬子目確實是個出類拔萃的人,在他連續出謀劃策下,陰山一脈勢力極度擴張,並行下了許多慘絕人寰之惡事。

在這幾十年中,喬子目曾經在血樹下見過數次秦沈浮,對於秦沈浮,他同所有陰山門人一樣,心中都是無法抵抗的臣服。

因為他太強了,簡直就像神。

天下之大,定有記錄著升仙秘訣之法門,而他留在這般梟雄的身邊出謀劃策,日後陰山稱霸天下,到時便有更多的機會去接觸這些長生之道。

所以,在秦沈浮出關劍指鬥米觀的時候,最開心的當屬喬子目,鬥米觀身為天下正宗,其所藏的秘籍古書也是世間第一,如今秦沈浮攻打鬥米觀,那不正意味著他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了麽?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這他的計劃進行,四年前秦沈浮一招重創天下正道,更是讓陰山問鼎天下第一,這如何讓他不感到得意?

他本來想著占領了鬥米觀後便著手尋找有用的線索,但卻沒想到秦沈浮居然也同他一樣,自那晚之後,秦沈浮將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給了連康陽,而自己則一頭紮入了鬥米經樓,一待便是數年。

他在找什麽,誰都不清楚。

好在喬子目在這數十年中立下了許多功勞,且已經得到了陰山以及秦沈浮的信任,所以在他對秦沈浮表明了自己也想在經樓裏查些典籍之後,秦沈浮也同意了,只不過他的活動範圍僅限於經樓外層,而秦沈浮則終日活動在記錄了各種機密歷史的內層之中。

喬子目用了兩年的時間翻看各種典籍企圖尋到長生之法,可她沒想到,如果鬥米觀藥真的掌握這種法術的話,那行雲的扭曲就根本不可能實現。

所以等到了第三個年頭,喬子目依舊一無所獲,不過他賊心不死,便將註意力轉移到了秦沈浮的身上。

這魔頭年覆一年到底再找些什麽?莫非同他一樣尋求著飛升長生之法?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便迅速膨脹,以至於終有一日,貪心的喬子目決定以身涉險,趁著秦沈浮半月一次在陰山閣靜坐的時候偷偷溜到了內閣之中。

推開了門,他發現各種記錄著上古之事的竹簡以及卷軸散落了一地,而屋子當中一張桌子上面擺放了一張紅紙,喬子目冒著掉腦袋的風險走上前去觀瞧。

那張紅紙之上畫了一個人形的圖案,只是個輪廓沒有五官四肢,在這人形圖案的旁邊還寫了數行字:陰陽眼,百人怨,鬼之淚,母之皮,消業之器,無載之魂……八荒盡蕩。

八荒盡蕩?那是什麽?

這紅紙上的圖形明顯是秦沈浮所寫所畫,但喬子目卻不明白這其中深意,於是他忙四下尋找線索,那桌子下面有許多團成團的廢紙,喬子目將其一一打開,發現上面記錄的東西全都與那桌上成型的圖畫有關。

最後,他終於發現了有用的線索,這才推測出了秦沈浮究竟想做的是什麽,而在知道了這個真相後,喬子目只感覺身子一軟汗水止不住的往外冒,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後顫抖的說道:“瘋子,瘋子!”

原來,那‘八荒盡蕩’乃是秦沈浮集合了各種上古秘法,以自己冠絕天下的頭腦所想出的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魔陣’。

乍眼看去,這個魔陣似乎如同吃人說夢一般,因為其發動條件需要借助幾樣‘材料’才可完成,且不說那古老天啟的‘陰陽眼’是多麽的可遇不可求,就單說那什麽‘鬼眼淚’更是傳說中的東西,鬼本無形怎會有淚?

更別提剩下的那些什麽‘母之皮’‘消夜之器’還有‘無載之魂’,這些東西喬子目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但喬子目明白秦沈浮絕非是做白日夢的人,以他的性格,既然能想出這個東西,那就一定能將其實現。

雖然不想承認,但秦沈浮確實有這個實力。

可正因如此喬子目才感覺到害怕,因為這個名叫‘八荒盡蕩’的魔陣的效用當真驚世駭俗,顧名思義,這魔陣乃是有摧毀八荒的魔力,如果讓其發動的話,那整個人間都會被毀的一幹二凈,所有人,所有物,全都無法逃脫。

清洗。

這是喬子目第一時間想到的詞語,這個如同天方夜譚的魔陣能夠清洗世上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秦沈浮’本人。

正如同方才所說,如果這東西放在別處,喬子目只會將其當作一篇癡人說夢的屁話,但它卻出現在了秦沈浮的桌子上。

這就不同了。

一想到秦沈浮那人間無雙的力量以及天賦,喬子目便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可比什麽兇星降世要恐怖的多了。

兇星降世頂多是人間變地獄,換句話來說是適者生存的加強版,而秦沈浮如今卻想將所以一切甚至自己都給毀了,這還得了?

不行,不行!我可不想死!

在深刻的了解到秦沈浮的瘋狂之後,喬子目的求生欲望再次猛燃,要知道他殺妻屠子為的就是個長生,如今這個願望還未實現,又怎麽能讓這個瘋子給毀了?

但他根本不敢去勸秦沈浮,因為那無疑於找死,於是他之後連續想了兩日,終於想明白了一個道理:秦沈浮雖強,但卻不是可以托付的人,因為他太強了且無法控制,甭管那陣法是真是假,但跟在這等狠角色的身邊,早晚有一天自己終會跟著滅亡。

所以它需要再找一個人來抵抗秦沈浮,一個同自己有相同目標,且能控制的人。

身為陪伴君王的觀天祭祀,喬子目自然明白自己如今需要什麽樣的人來合作,他要找誰呢?天下之間又有誰和他有相同欲望且又能受他所控制?

還真有一個,正是那被秦沈浮廢掉氣脈的行雲。

行雲確實符合喬子目的所有選擇條件。因為再怎麽說他也是個名門大派的掌門,而且還同秦沈浮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和喬子目是一類人,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且都為長生。

在也沒有比行雲更合適的人選了,喬子目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心道天助我也,這行雲的所有欲望,正好是我可以加以利用的東西。

於是,喬子目有花費了一些時間,終於想好了所有的計劃後,這才偷偷的前往了嶗山。

在下山之前,他還從兵器庫中翻出了當年被遺落在鬥米觀的五行聖劍,以秦沈浮的高傲自然不會留意這些‘破爛’玩意兒,幾年來著幾把劍一直被當作垃圾般放置,而如今喬子目卻可以用這些東西給那未來的合作夥伴當作一件不錯的見面禮。

那個大雨之夜,喬子目來到嶗山見到頹廢的行雲之後打開了漆黑的小棺材,棺材裏面正是這幾把劍。

果不其然,在見到本門聖器失而覆得之後,行雲頓時對眼前的這個黑衣人產生了興趣。於是,一個卑鄙一個下流的兩人一拍即合。

喬子目對行雲說自己可以幫他報仇,並且幫他奪回所有,但從今以後他必須聽自己的話,並服下一枚毒蟲,這毒蟲半年一發作需要他獨門的解藥方能化解。

而行雲再得知自己還有機會覆仇之後哪裏還會想太多?於是一口應了下來,但是他這種老賊又怎能聽喬子目的吩咐?他當時只不過是沒有選擇,等到他日自己得償所願後,行雲定會想盡一切方法,哪怕是下流的手段,也要將這喬子目鏟除。

所以,兩人的合作只不過是心懷鬼胎的互相利用罷了。

話說行雲的氣脈已毀無法再練本門金丹經的功夫,這確實是一個難題。

好在但凡在陰山立下大功者,秦沈浮都會傳幾手靈子術與他,喬子目武功平平,但卻也得到過那秦沈浮的指點,所以他便將自己這不完整的‘靈子術’傳給了行雲。

行雲本是高手,對這修煉精神的靈子術自然很快的領悟,不過由於喬子目的法決不全,外加上行雲沒有入魔,所以他這靈子術的力量縱然再強也不過是秦沈浮平時的十分之一,甚至還不到。

但這樣就已經夠了,兩個皓首老賊密謀著未來,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要知道現在天下局勢中,孔雀寨的聲望一路攀升,等到孔雀寨足以威脅到陰山之時,定會有惡戰發生。

孔雀寨的實力不可小覷,而那巫山三鬼更是被天道選中的救世者。

而這便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唯有等到大戰開始他們兩敗俱傷之際,兩人的計劃才得以實施。到時候他們裏應外合,通過陰謀一舉做掉秦沈浮,之後揚名天下,行雲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然後得到三寶開啟仙門攜手成仙豈不美哉?

但計劃總沒有變化快,秦沈浮的強大讓他們的計劃產生了偏差,好在之後游方大師這個老和尚出現,又帶領著正道同盟反攻陰山,這個消息可讓這兩個老家夥喜出望外,他們知道,如今這機會終於來了。

於是在正道同盟趕赴陰山之時,兩人已經做好了所有的部署,其實喬子目之所以將陰山大部分精銳派下山也正是如此,他知道那正道同盟的厲害,所以想提前消減陰山實力,不過他也沒想到這正道同盟居然沒廢一兵一卒就上了陰山。

但這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此時終於重創了秦沈浮,如此機會如不抓住那還得了?

所以喬子目當時使出了一切手段,盡可能的去籠絡更多的人圍攻秦沈浮,雖然那些人大多都是炮灰,可即便能多燒掉秦沈浮一根汗毛卻也是好的,不是麽?

你還真別說,在聽了喬子目的鼓動之後,正派同盟中確實有許多人忍不住而沖了出去,他們確實想要幹掉秦沈浮,且不想讓那卑鄙的行雲老賊多出風頭。

一時間,重傷的秦沈浮被重重包圍,如同困獸之鬥,如今的他只能發揮自己十分之一的功力不到,可即便如此,行雲仍沒占多少便宜,四年之前行雲所有的齷齪之事被曝光之後,身上的正派人士作風早已消失的一幹二凈,如今為了盡快消耗秦沈浮,他根本不顧及旁人甚至自己弟子的性命,操控著四把五行聖劍繞著那秦沈浮飛快的游走,用旁人的身體抵擋秦沈浮的靈子神術。

血肉飛濺,慘叫喝罵之聲不絕於耳,正道同盟們瞧見這老賊居然墮落到了這種地步,不由氣的破口大罵,而行雲則微微一笑,全然沒放在心上,如此這般,又鬥了數十招後,只見秦沈浮猛咬牙關,雙手猛地一推,眉心閃爍間靈子術的壓力排山倒海的襲來!

而行雲眼珠一轉,身子高飛之際,同樣使出了全力將數名鬥米弟子拉到了身前,轟隆一聲,那數名弟子的身子被擊成了碎肉,血霧橫飛間,行雲趁著這個機會,猛地使出了全力刺出了五行聖劍!

秦沈浮伸手抵擋,擊飛了三劍之後,卻沒成想那木劍居然淩空轉彎,從其身後猛地刺入了秦沈浮的身子!

眾人一聲驚呼,行雲在人前放聲大笑!

即便秦沈浮再強,如今兩劍都刺入要害,怕也是難逃一死了。

那一刻,行雲仿佛高潮了一般猛吸了一口氣,等吐氣之時,只感覺到四肢百骸出奇的痛快順暢,積壓在他身上多年的恥辱,如今終於煙消雲散,這怎能不讓他感到狂喜?

一時間,他的表情居然都扭曲了起來,只見他指著那秦沈浮萬分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哈!魔頭,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我曾跟你說過你會後悔的!!如今我才是最強的人,你,終究要被我踩在腳下!!”

眾人見秦沈浮受了重傷全都停下了腳步。

而人群之中的秦沈浮低頭吐出了一口血,等再擡頭之時,臉上的表情仍未有任何的變化,只見他冷冷的說道:“螻蟻,終歸是螻蟻。”

“你才是螻蟻!!”忍不了,癲狂的行雲根本忍不了這秦沈浮縱然敗了但神色仍是不改,不應該這樣,他應該哭!應該求饒才對!!

想到了此處,行雲用盡了全力將三把聖劍全都刺入了秦沈浮的身上,同時對著他猛地吼道:“你只不過是個可憐蟲罷了!鄭臺郡的可憐蟲!如今我就送你去和你的國民團圓,聽說你的未婚妻也死了,哈哈,這正好,死了就幹凈了!!”

秦沈浮的身上插著數把鋒利的劍本已經奄奄一息,但不知為何,在聽到了行雲的這句話後他忽然擡起了頭,瞪圓了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螻蟻,你真的想死麽?”

行雲剛想出口回擊,可就在這時。

周圍的那些正道同盟中有不少人齊聲發出了慘叫,他們的鼻子耳朵居然不知為何掉了下來!

等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四周的氣溫居然瞬間猛降,以至於那些鮮花轉眼都凍成了冰棍兒,而他們的五官,居然是被凍掉的!!

不詳!!!

與此同時,一股極度不詳之氣自那本已經快要死亡的秦沈浮體內猛地爆開!!轟隆一聲,靈子術的氣浪將周圍的所有人全都掀飛了出去,包括那行雲。

行雲心中大駭,而就在這時,忽然天空中的佛號漸漸同佛光一齊消失,白晝再次變回了黑夜,佛國消失了!!

眾人下意識的回頭望去,只見遠處的游方大師身子已經變得漆黑,而法垢三僧則跪在他身前嚎啕大哭!!

游方大師圓寂了?

那……那秦沈浮呢?

狂風大作!

冰冷刺骨的風卷起了殘花飛舞空中,那花瓣如同剃刀般鋒利,在場眾人盡數受傷。

而狂風之中,只見身受重傷的秦沈浮慢慢漂了起來,佛國消失,秦沈浮再次恢覆了所有力量。

在這力量面前,眾生只能顫抖。包括行雲,包括喬子目。

這熟悉而又恐懼的壓力再次襲來,行雲瞬間回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一幕,以至於他雙腿不聽使喚竟然跪在了地上,抖似簺糠。

天啊,這魔頭怎麽還沒死?為什麽啊!!滿眼血絲的行雲再次發出了殺豬似的慘叫之聲。

而漂浮在空中的秦沈浮平靜的望著所有人,眉心閃爍間,身上的幾把劍盡數脫落,連血都沒流一滴,他本為魔,天下無敵,又怎能會死在這等螻蟻之人的手下?

只見秦沈浮望著滿臉驚恐不知所措的行雲淡淡的說道:“螻蟻,你本不該惹我的,如今已經不是游戲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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